聞花識城
星光匯聚，萬眾矚目。6月24日至28日，“白玉蘭綻放”飄香整座申城。這里的“白玉蘭”是指上海電視節的“白玉蘭獎”，它以上海市市花“白玉蘭”命名，象征著純潔、公正和藝術性。
白玉蘭花姿純潔高雅，人們只是遠遠眺望這纖塵不染的風采，就感到心曠神怡，忘卻時間流逝。正如唐代詩人感嘆，“晨夕目賞白玉蘭，暮年老區乃春時”，似乎只要日日欣賞白玉蘭，就能留住歲月，永遠煥發青春光彩。
詩人也許不知道，白玉蘭其實已經很“老”了。白玉蘭是古老的開花植物，所屬的木蘭科起源于1.4億年前，當時它的花瓣和花萼還沒有明顯分化，雌蕊和雄蕊數量很多，螺旋排列在凸起的花托上，明代王世懋稱其為“千千萬蕊”。這些花朵結構雖都是原始特征，有些老派，但滿含質樸的美感和骨子里的大氣。
白玉蘭原產于我國，早在2500年前就作為名貴樹木栽種在園林庭院中。在古人心目中，白玉蘭既是謙謙君子，又是雍容美人。先秦屈原在《離騷》中寫道“朝飲木蘭之墜露兮，夕餐秋菊之落英”，以飲用玉蘭的露水和食用菊花的花瓣，來隱喻自己的高潔品格。明代文徵明則認為只有楊玉環和趙飛燕才能與白玉蘭媲美，豐盈清麗如白衣仙子在月下翩翩起舞：“綽約新妝玉有輝，素娥千隊雪成圍。我知姑射真仙子，天遣霓裳試羽衣。影落空階初月冷，香生別院晚風微。玉環飛燕元相敵，笑比江梅不恨肥。”
白玉蘭如此動人，一是因為花大而潔白、香氣清幽，被明代丁雄飛贊為：“雪為胚胎，香為脂髓”。二是緣于其不懼春寒料峭，先花后葉的果敢品質。白玉蘭的花芽在較低溫度就能生長，而葉芽則需要更高的生長溫度。因此，每年2-3月氣溫稍微回升，白玉蘭光禿禿的灰褐色枝條上，花朵就挺立綻放，且朵朵向上，為上海這座敢為人先、不斷創新的城市，早早注入了蓬勃向上的生機和活力。
白玉蘭的勇于爭先絕非一時興起，早在前一年的夏末就已為次年的盛放積蓄能量，提前準備好了毛茸茸的越冬花芽。正因此，白玉蘭才能早于群芳盛開，用如玉如雪的花瓣和淡雅柔和的香氣率先吸引傳粉者。
白玉蘭與上海的“志趣相投”由來已久。100多年前，復旦大學的原址中就有數棵白玉蘭，深受師生喜愛。1983年的植樹節期間，上海綠化部門組織市民投票選市花，白玉蘭力壓月季、桃花、海棠等花卉，從10萬多張選票中脫穎而出。1986年，經上海市人大常委會審議通過，白玉蘭正式被確定為上海市市花。
自此，白玉蘭不僅裝點了上海的街頭巷尾，還頻繁出現在官方舞臺上。1990年，上海確定的市標是由白玉蘭、沙船和螺旋槳組成的三角形圖案；上海建筑工程、電視劇等多個行業的最高榮譽均名為“白玉蘭獎”；為表彰對上海作出貢獻的外國友人，還設立了“白玉蘭榮譽獎”和“白玉蘭紀念獎”；在世博會和進博會上，白玉蘭也作為上海的形象代表頻頻亮相。
白玉蘭不僅見證了上海的發展，更深深融入了市民的生活，承載著海納百川、追求卓越、開明睿智、大氣謙和的上海城市精神。
（作者系復旦大學生物學博士、上海科普作家協會會員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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