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為文化軟實力和民族精神象征的央視品牌節目《國家寶藏》重啟開播,第一集選講的是我國清代奇女子王貞儀,歷來罕為人知:她不僅學識淵博,閱歷豐富,而且多才多藝,著作等身,涉及數學、史學、文學、醫學、氣象學、地理學、天文歷算、書畫藝術等領域多達64卷,為祖國學術殿堂增光添彩。國際天文學聯合會以她的名字命名了金星上的一個隕石坑,以紀念她作出的獨特貢獻和積極樂觀的不屈精神。
史載1769年,王貞儀出生在金陵(今南京)一個漸趨沒落的官宦人家。祖父官場坎坷,數次被清帝召見又屢遭獄難。但在家中,由于王貞儀幼年“超慧”,祖父十分喜愛,視她為奇才“掌珠”,親自教她文史書畫和天學歷算等古典知識,奠定了她的才藝(情)基礎。可惜沒幾年,祖父獲罪被流放到東北吉林;王貞儀自學“復讀家藏諸歷算書善本十余種,潛心稽究十余年不稍倦”并善于觀察實踐,使她在很多方面獲得真知灼見,如對月食原理的探索等。她有一首《自箴》詩:“人生學何窮,當知寸陰寶。所難在實踐,所尚在聞道”。因為祖父的流放、喪葬,史載她11歲到16歲的數年間,隨家人長途跋涉,先后到過江蘇、山東、京畿、遼寧、吉林、河北、山西、陜西、四川、湖北、湖南、廣東、江西、浙江等地,翻越泰山、華山,橫渡淮河、黃河、長江、珠江等。文獻描述她“京師逗留,西折關中,南過荊楚,至粵地居留數月”“天南地北,跋山涉水,親歷險阻叢生、舉步維艱”。 這種獨特的青春閱歷,和八方風俗繽紛奇異的見聞,進一步令她視野開闊,情感豐瞻;充滿了新的生活追求,也提升、擴大了胸懷格局。她沿途登山賞水,留下不少有價值的詩文作品,如《粵南竹枝三十首》等,無不觀察精到,富有地域特色與生活情趣。披閱史料,考辯證據,發現王貞儀兩次羈旅吉林期間,曾“跟隨某蒙古將軍夫人”習練騎射,竟然可以達到“發必中的”,每“跨馬橫戟,往來若飛”的程度。難怪在詩中,她自抒襟懷:“足行萬里書萬卷,嘗擬雄心勝丈夫。”真可謂豪情萬丈,不讓須眉;但她出嫁時想帶走祖父的一冊書,都不能被封建家族所允許,也只能無奈無助地抱憾而放棄。
早在十幾歲《上卜太夫人書》的信札中,王貞儀就曾經呼吁:“唯今世迂疏之士,動謂婦人女子不當以誦讀吟詠為事”“六經諸書,皆教人以正性明善、修身齊家之學,而豈徒為男子輩設哉!”隨著年齡和閱歷的增長,王貞儀變得柔忍堅強而更加執著。當她和丈夫共同編輯自己的《德風亭初集》成稿后,面對社會嘲諷:“婦人女子,唯酒食縫紉是務,不當操管握牘,吟弄文史翰墨為事。”她穩健地應對,勇敢地抗擊,指出“唯儀秉性堅白……凡目前之意,所抵牾者,輒必攻辯。執玉碎之見而暗瓦全之情,抱獨醒之癡而悖啜醨之沉。”足見其柔而不怯,自強不息的卓越風姿和追求。
“君子固窮”——她安貧樂道。王貞儀的夫家詹氏貧寒困窘,婚后的她曾為“米價”發愁,也偶爾訴諸詩文,但仍然筆耕不輟;盡管要承擔家庭主婦的繁務職責,她卻從沒有停止讀寫創想,婚后第三年就完成了《象數窺余》一書。更加難能可貴的是,她從不傾慕權貴,由于她當時聲名在外,有地方官吏請她潤筆,親戚朋友請她撰寫壽章書序。她絕非來者不拒,有“酬”必應——“對佞佛之言,阿曲之文,或者空洞無物”的作品,現有文獻明確記載她是:“直言不諱,拒之甚堅”。
“君子坦蕩蕩”——王貞儀襟懷磊落,超絕世俗。當年她正是20多歲的妙齡,公然收“年輕男子夏樂山為徒”,文獻記載:她還指導過另一位“弱冠”男子任某寫詩,與其他一些文人男士保持藝文“交往”等等。這在兩百多年前的“康乾盛世”,何等“膽大妄為”!
眾所周知,央視品牌《國家寶藏》影響日盛,深入人心;王貞儀也為國爭光,名播海外,舉世傳聞。近期,中華書局出版了她唯一流傳至今的著作《德風亭初集》。著名的頂級刊物《自然》“為科學發展奠定基礎的女性科學家”專欄,也把“兼資文武,六藝旁通”的王貞儀選入其中,成為國際科學文化交流的一道靚麗風景。
(作者系北京大學文學博士,南京大學博士后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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